宇灵,空间缔造者,为空间之界立法,众灵之首。他认为自己是最靠近神的存在,能够感知到神的意愿和情感,并依此将神的创世分成了七次。
宇宙诞生之时,宇灵感知到了神的欣喜,也感知到了神的第一缕思绪:“让一切发生。”
世界在欣喜中明亮起来。此为第一世。
宇灵为了使光明不被黑暗困扰,用空间之力展开界域,在一片混沌之中区分了上和下。那些被光明感召的部分形成了通透轻盈的至上者,为“天”。那些被黑暗迷惑的部分形成了混浊沉重的至下者,为“地”。神的精神之光在空中浮动,发出白色光芒。宇灵在光芒中感知到了神对大地的困惑。第二世开始了。
空寂的世界在精神之光的辉映下显现出一片灰白,没有其它色彩。天上无云,空中无风,干燥的大地寒冷而空寂。宇灵将混沌分为天地之后,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。他在漫长的时间里等待着神的回应。直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,他看见天上爆发出一团明亮的强光。一个巨大的造物悬在高空,即是“第一灵体”。灵体发出炽热的火光和律动的声响,霎时间,天崩地裂。千沟万壑中燃起了无色之火。碎石升空,烟尘弥漫。天地即将归于混沌。宇灵第一次感到恐惧,认为这是神的愤怒,祈求宽恕。
灵体的炽热渐渐温和,震动也渐渐平息,最终化成了四个分身:阳灵、炎灵、水灵、气灵。阳灵悬于高处,散发出炽热的光芒。炎灵埋入大地,将大地融化成灰色的岩浆。水灵和气灵通体透明,不再发光,在天地间涌动,化作风雨和江海,洞察着光明照不到的角落。宇灵在天地幻化中感知到了神的意愿:用灵体探明大地的黑暗。
黑暗的力量从大地之下涌现出来,化作滚滚黑烟,在天地间漫无目的地飘荡。它使天地变冷,使泥沙凝固,使江河变得浑浊,使风云变得乌霾。大地的暗沉遮住了海洋,黑云的阴影吞噬了天空。黑暗之力无边无际,毫无顾忌地毁灭着一切,让四位界灵感到恐惧和窒息。
为了阻止世界在黑暗中消亡,四位界灵合力将黑暗之力封印在了一个独立的时空之内,在世间呈现出一个贯通天地的黑色方碑。四位界灵分别为它施加了四条封印法则。
宇灵:“我必知道你从何而来。”
宙灵:“我必知道你往何而去。”
律灵:“我必知道你为何在此。”
物灵:“我必知道你为何如此。”
四位界灵的灵力在方碑上显现出了发光符印。黑暗之力只有在满足四条封印法则的时候才能出来。而黑暗一旦被知道由来和实质就失去了自身的意义,陷入到界灵的领域,被他们随意控制。
黑暗之力被界灵囚禁。但它的影子逃走了,沉寂在大地之下,躲藏在光明之外。自此,明者明,暗者暗,世界变得清晰。随着光与暗的分离,天地越来越宽广。在无尽的空寂之中,宇灵感受到了神的孤独。第三世开始了。
时而云雨,时而晴,河流滔滔,湖光粼粼,灰色的大海时起时伏,阳灵一动不动。
宇灵向神祈祷,询问这一切的意义。神没有回应,而是再一次展现了神迹。水灵与气灵的相合之处诞生了天地间最初的生命——“灵元”。它们的身体极其细微,如微光之芒末,似薄雾之渐消。灵元无形无影,无声无息,难以计数,飘散在天地各处。
宇灵观察它们,发现它们拥有灵性,能够回应周围的变化。众多灵元若是聚在一起,可以化作各种透明的形态,发出彩色的光芒。然而,黑暗的影子一直在光芒之外作祟。灵元若久居暗影之中,会渐渐消融为不透明的“暗灵”,开始畏惧光亮和清水,甚至在阳光下消散为烟尘。宇灵对灵元的生死感到疑惑。
一些暗灵知道四位界灵的存在,向他们寻求帮助。但是,四位界灵并不知晓神创造灵元的用意,不敢擅作主张。暗灵越来越多,萦绕在界灵周围,使他们感到万分苦恼。为了躲避暗灵的侵扰,宇灵以空间之力展开界域,打造了“灵界”。灵界与世隔绝,又无处不在。只有界灵知道打开灵界之门的方法。宇灵在灵元的消散中感受到了神的悲伤。第四世开始了。
宇灵知道神不会止步于悲伤,祂一定会为暗灵创造生路。然而,神的这一次创造让四位界灵大受震撼,因为他们发现神的力量并不限于光明,甚至触及到了黑暗深处。那些暗灵在泥土中获得了有形的身体,从大地下伸展出来,生成了新的生命。这些笨重的生命用身体表达着自己的情绪,有:树、藤、花、草,鸟、兽、鱼、虫。这些天地间的有灵之物即为“灵物”。它们不再惧怕光芒,也不再惧怕黑暗,肆意地生长着。阳光无法穿透它们的身体。黑暗之影紧随其后。
这一世的灵物本没有寿命,也不会衰老,却在猜疑中心生恐惧,互相伤害。黑暗之影在众灵物的恐惧中变得强大,呼唤着自己的主身。黑暗之力在方碑中挣扎。方碑的每一次震动都让天地动荡不安。宇灵为了消除世间的恐惧,不再让灵物互相伤害,制定了一条“审判法则”,并用意念传达给所有灵物:“施害者同伤,杀生者同死。”
对灵物而言,审判是未来之事,恐惧就在眼前。它们对宇灵的审判法则并不在意。宇灵在盛怒之下制造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审判风暴,让那些曾经施害的灵物得到了同样的伤害,也让那些曾经杀生的灵物获得了死亡。
宇灵的审判受到了宙灵的反对。他们向彼此展开意念,争论是非。
宙灵:“我们无权伤害众生。它们是神的造物。”
宇灵:“我事先确立了审判法则。它们违法,我依法惩罚。”
宙灵:“我们不能在自己的界域之外立法。”
为了明白对错,宇灵中止了审判,向神祈祷。终于,一股炽热而明亮的波动涌遍宇宙,清晰、坚定、不容怀疑。神第一次用意念回应了界灵。
神:“在我之下,即在法则之下。法则之下,众生平等。”
强光闪过,一个光彩夺目的头冠落向了宇灵所在,正面刻着一个方形符印。后世灵元称其为“法则王冠”。
神:“戴此冠者,可为全界立法,且同受约束。”
在此之后,宇灵虽然有了为全界立法的权力,却不再轻易制定任何法则,因为他不想自己受到同样的约束。审判法则也从此作废。没有了宇灵的管制,世间灵物尽情地伤害彼此,不再受到任何惩罚。暴乱的第五世开始了。
灵物在弱肉强食中走向灭绝,只剩下七只最强大的兽灵存活于世。宇灵觉得它们可悲又可怜,不明白神为何会容忍这样的恶念在大地上生根。正在宇灵对这一切感到迷茫的时候,神第二次向他展现了意念。
神:“我要再造生灵,使它们走向更多可能。我将光灵权杖赐予你。你要用光明引导众生。”
光灵权杖由宇宙最初的光芒打造,没有一丝暗影能在上面留下痕迹。权杖首端有一个曲线构成的菱形符印。执掌光灵权杖可以控制世间一切光明。繁荣的第六世开始了。
新生的灵物饮食繁衍,老幼更替,在互相依赖中生存。宇灵看到木灵的根系深入地下,也看到兽灵经常在阴影下休息。
他想:“灵物的身体来自大地,需要暗影的滋养,不喜欢阳灵的光芒一直照在身上。”
于是,他用光灵权杖使阳灵轮回往复,昼升夜落,犹如天地的呼吸。此时的天空飘动着神的精神之光,夜空虽不明亮,也并非一片虚无。这时期的夜晚在后来的创世歌谣中被称为“白夜”。灵物在白色的夜晚得到了更好的休息,也在明亮的昼日变得更有活力。
宇灵意识到第五世存活下来的那七只兽灵过于强大,扰乱了灵物之间的平衡。他用光灵权杖在天地之间创造了一片发光的“阴灵”之地,如阳灵一样轮回,并将七只兽灵安放到了上面。阴灵之门缓慢开合,只有在阴灵之门完全打开的时候,七只兽灵才可以往返于大地。
第六世的灵物一代代繁衍生息。黑暗之影借助灵物的身体在大地上扩散。巨父之战后,封印黑暗的方碑出现了裂痕。在人类出现之后,方碑上的符印渐渐脱落,时常发出惊雷一样的轰鸣。四位界灵害怕黑暗冲破束缚,忧郁不安。宇灵再次向神祈祷。
宇灵:“黑暗即将冲破封印,我们无能为力了。请神指引我们!”
阳灵在宇灵的祈祷中轮回了九个九千万次。天光浮动,神最后一次回应了宇灵。
神:“黑暗从不表达自己。它本没有任何力量。你们封起来的不过是一片未知和虚无。你们对它的困惑、忧虑和畏惧都将赋予它摧毁你们的力量。”
宇灵:“请神指引我们!我们该如何面对黑暗?我们该如何引导众生?”
神:“你们应当勇敢。众生应当自由。我对世界的掌控使众生失去了自由,所以,我必须离去。”
飘荡在夜空的精神之光忽然结冰。冰晶破碎,洒下无数发光的菱形碎片。白色的夜空仿佛失去了一切,瞬间化作一片无边无尽的虚无。世界迎来了第一个黑夜。
四位界灵追随着那些散落的精神碎片,想知道它们要飘向哪里。这些灵光闪动的碎片眷恋着大地上的一切,在飘过了所有造物之后,最终飘进了人类的梦境。从此,人有了灵魂和语言。第七世开始了。
宇灵再也没有感知到神的存在。黑暗之力依然在试图冲破方碑,并且日益强大。宇灵不知何去何从,感到深深的迷茫和恐惧,一直在寻找复活神的方法。